荷兰土壤修复经验与案例介绍 《巴黎协定》后中荷土地修复合作尤为重要

土壤修复有物理、化学、生物等手段，譬如中国的治沙造林项目，通过植物固水、减少风蚀等，还原土壤的丰沛。

由于近些年来全世界的土地生态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退化，而这将导致生物多样性降低，土地肥力下降，环境污染加剧等各类问题，所以多种方式的"土壤修复"显得尤为重要。

在联合国《巴黎协定》等各项公约的倡导下，各国正在积极行动，有115个国家承诺落实土地恢复工作，可恢复的面积达约一个中国大小。

荷兰便是其中的先驱者。早在30余年前，荷兰已意识到了土地问题对民生发展的重要性。如今经过多年探索，荷兰在土壤修复方面已享誉全球；对于土地修复尚属起步的中国来说，荷兰的经验无疑值得借鉴。

荷兰土地修复经验丰富

荷兰在1970年代已开始致力于土壤相关立法。

1983年，《土壤修复法案》(Soil Restoration Act)出台，首开先河，对全荷兰土壤污染的修复设定了统一限值标准。之后，为防止出现"一刀切"情况，荷兰政府又纳入风险管控思想。

基于风险管控思想，荷兰环境部制定了土壤修复的三项标准——"目标值、筛选值和干预值"——用以衡量特定地区的污染物浓度限值与对人体健康、生态系统的潜在风险。以此为依据，荷兰完整的土壤评估体系得以建立。

荷兰政府对于土壤管控的内容也规定得十分详细。例如2001年修订的文件中，对土壤污染危害的可能场景，细分到了"吸入污染土壤微粒"、"食用污染土壤微粒"、"皮肤接触污染土壤微粒"等，足见其细致程度。

荷兰的土地修复政策，核心是尊重自然，以人为本。在2013年颁布的《土壤保护法案》中，将土壤污染风险划分为"对人类健康的、对生态系统的和对整体自然环境的"，尽可能全面地囊括了所有可能情形，为未来工作做好了铺垫。

荷兰的成熟案例

荷兰有多个跨政商学界的组织致力于土壤恢复活化，Commonland便是其中之一。作为联合国合作组织，Commonland由荷兰乃至国际的科学家、环保主义者、农民等组成，致力于各类长期的大规模土壤恢复项目，其运行基于结合成熟的商业模式与各国的环保政策。

Commonland构筑了一个科学的土壤恢复框架，并将其命名为"四项回报（4 returns）"：

"四项回报"框架将在20年的时间中对项目进行彻底的恢复改造。如今，Commonland的足迹已遍布世界各地，包括肯尼亚、印度、赞比亚、澳洲等。

到2040 年，Commonland计划将 1 亿公顷退化土地转变为繁荣的生态系统和社区，其面积相当于西班牙的两倍。

在荷兰西部，Commonland正致力于整改"绿色沙漠"，即荷兰典型的田园景观。奶牛、风车、绿野茵茵的风景看似美好，却掩盖了荷兰数十年的集约化耕作带来的生物多样性丧失和水土流失。

2017年起，Commonland与当地农民合作，计划一场从传统农业到可再生农业的转型。他们应用养分回收（nutrient-recycling）和短供应链(short supply chains)等方法，改善土地肥力。同时，他们取样并分析了当地的土壤微生物，采用轮牧（轮牧是划区轮牧或分区轮牧的简称，是按季节草场和放牧小区，依次轮回或循环放牧的一种放牧方式）、改良肥料、丰富草本等方法，试图还原当地土壤的生态平衡。

这是一个任重道远的项目。Commonland希望，到 2050 年，荷兰西部将拥有更多的湿地农业和自然景观。农民将通过可再生农产品、碳储存、旅游业等获利。目前，已有一部分的生态乳制品在阿姆斯特丹的市场流通，成果喜人。他们的最终目标，是恢复 125,000 公顷的土地，并采用适应土地承受能力的耕作与放牧方式，保证未来这片土地的健康繁荣。

另一个荷兰组织，同时也是Commonland的合作伙伴 Wij.land，则更专注于解决荷兰本土的土壤与农业问题。在"土壤先锋"项目中，Wij.land将给企业提供土壤课程、样本采集和咨询服务,从而改进其农业耕作模式，促进土壤活化。

而"放牧优化"学习班，则以小组为单位参观学习荷兰的先进牧场，让人切身体会健康土壤如何促进奶牛产奶率。弗里斯兰Sondel地区的 Graasboerderij 牧场十分特别，他们的奶牛饲料100% 为当地牧草。农场主Joke Ensing 和女儿为学员讲解如何塑造成功的可持续农业经济模式。迄今为止，Wijland已经激励了逾百万人，并在持续扩展其影响力。

中荷土地修复合作

近十多年来，中荷逐渐开展在土地修复方面的合作。2008年11月，中荷两国环境维护部门签署了土壤环境维护协作协议，在土壤环境规范制定办法研讨、人员培训等方面展开了行之有效的协作。

2016年5月，中方组织考察团飞赴荷兰，进行土壤修复学习之旅。荷兰土壤和地下水修复国际联盟与荷中商务促进有限公司共同组织了活动。中方在荷实地体验了土壤和地下水污染检测和修复，并参加相关政策的高端研讨会，讨论了土壤修复、水管理、食品安全和可持续发展等议题。

此次活动展现了荷兰土地修复工程项目的规划、实施、管理和融资的全过程，让中方对土壤修复的政府决策与行业前景有了全面的了解，也进一步打开了中荷合作的商机。

2017年年末，中国领先的生态修复企业亿利资源集团与荷兰土壤和水质保护企业Verhoeve Environment & Water签订了合作协议。Verhoeve每年经手 60 余项目，最近一个重要项目是与荷兰皇家枪药厂合作，将一片19世纪时因大量制造弹药而废弃的土地重新活化。亿利身为内蒙古沙漠绿化的领头羊，正是瞄准Verhoeve的先进经验，既希望将尖端的技术带入中国市场，同时也将在荷兰建立起其欧洲商务平台，寻求更多投资合作机会。

荷兰已在生态修复的道路上走过30年，深远影响了英法德等国，成果颇丰，其成功既源于技术的发达，又依赖于政府层面的统筹管理。荷兰所有受污染的土壤中，90%纳入了可持续管理。政府制定的干预政策实用性强，而商界与教育界又形成了连锁模式，让相关人才不断涌现。

放眼中国，土壤保护法律法规系统正走在逐步健全的道路上。2016至2018年，生态环境部先后发布一系列针对土地的技术规范与风险管控标准。2019年1月，《土壤污染防治法》正式实施。对于全国农用地、企业用地的污染调查也在2020年完成。

中国各项法律的颁布奠定了土壤恢复工程的基础，不过在相关技术与管理方面，仍需要更为系统的框架。同时，如何从政府层面向下渗入社会，让更多的企业与科研力量参与进来，使土壤修复成为一个成熟的行业，这需要更多的资金投入与教育实践。

因此，中荷两国在土壤修复方面的合作显得尤为重要。今后，中荷两国更应开展多层次的合作，响应联合国全球生态保护的号召，共同为珍贵的土壤做出应有贡献。